小丑和蚂蚁

看了《人间滋味》,想自娱自乐写点吃的东西

我是个在吃上不讲究的人,但吃到好的,我总归还是知道的。

我们家口味极清淡,大学时北京的舍友来我家做客,我特地嘱咐老妈要多放酱油和盐,没想吃完后舍友还是很不好意思地告诉我“菜淡了”。加上几年前查出我爸有高血压,老妈更是经常“忘了”在菜里放盐。大学时我非常喜欢吃食堂一楼的面,原本我是不爱吃面食的,但那家招牌上写着“南京面”的店改变了我从小到的习惯。我习惯在人少时去食堂,譬如周末早上七八点,赶在同学还未起床时去点一碗鸡蛋面。所谓鸡蛋面便是一碗清汤面上飘几棵小青菜,面下边藏着一只煎的两面金黄的荷包蛋。也许是去的时候生意过于清闲,掌勺的小哥经常会忘记放盐,我也懒得再端回去和他理论,就这么吃了四年。

我极爱吃各种蔬菜,生在南京这个“似江南非江南”的地方,也算是有口福。我爱生吃许多蔬菜,最爱地瓜(在看完《人间草木》后才知道外地管它叫做“凉薯”)、胡萝卜、红薯、荸荠,凉拌菜爱吃杨花萝卜,煮或蒸爱吃蚕豆、豌豆和盐水毛豆,我还在老妈的怂恿下吃过白菜梆子和西瓜皮,只不过这两样都不太好吃。春季的野菜最爱荠菜和豌豆苗,豌豆苗有与豌豆相同的清香,荠菜花煮鸡蛋,这是二月二的时候南京人要吃的。家人还爱吃马兰头和枸杞头,这些我有些分辨不清,只知道自己不怎么喜欢吃。春季还有一样蔬菜——芦蒿,这是我小时候深恶痛绝长大后又爱不释口的,芦蒿炒香干,芦蒿炒臭干,都很喜欢。我不喜味重的蔬菜,葱姜蒜香菜香芹茼蒿据而远之,却出奇地喜欢水芹(西洋芹),尤其喜欢芹菜切丝炒香干白干或是肉丝,水饺也爱吃芹菜馅的,可能是水芹味道没那么重吧。以前不怎么爱吃香椿头,直到吃到了北京舍友家寄来的香椿鱼,对香椿头有所改观。

我妈非常擅长做菜,她的拿手好菜是酸菜鱼和松鼠鳜鱼,但是我不吃鱼,也经常有人调侃我因不吃鱼错过了多少美味。我对有腥味的东西敏感且抗拒,所以长身体时也一直拒绝喝牛奶和吃水煮蛋,加上不吃鱼和贝类,一直被老爸取笑不仅矮,更笨。

小时候外婆在郊外承包了几座山头种桃子、栗子和葡萄,我在那里度过了非常愉快充实的童年。栗子林在乱葬岗上,从小在里面跑来跑去倒也练出我不怕黑不怕鬼的本事,每年秋天去栗子林里收栗子总是最开心的,因为能吃上青黄色外壳的嫩栗子,脆甜。春天雨后易出蘑菇和地皮菜,我经常跟着外婆上山去采摘这些美味。我最爱的还是笋,不是浙江那种粗笋,外婆家的笋只有手指粗细,清炒或炒鸡蛋,清香微苦,我能吃光一盘。长大后吃过的笋里要数南京某家云南菜馆的笋(应该只是用水焯了一下,味酸甜清香)和绍兴某家苍蝇馆里的油焖笋最好吃。现在每年都会央求老妈做笋子(冬笋)烧肉,笋略涩和柴,但我依旧能吃掉许多。

情有独钟的一类食材是豆制品,我爱吃豌豆扁豆毛豆蚕豆荷兰豆绿豆芽黄豆芽各种豆,炒煎炸、熬烩焖烧、煮炖蒸卤,每种做法都喜欢。我还爱喝现磨豆浆,但自家没有做豆浆的习惯,我也懒,所以大学毕业后离了食堂,只有偶尔才能喝到。绿豆芽清炒,黄豆芽炖肉。南京有道小吃叫如意回卤干,用鸡汤和黄豆芽做底,配上豆腐果(油豆腐),咬一口汤汁四溅,唇齿留香。小时候我妈尝试做了一道番茄烧冻豆腐,一筷子下去便欲罢不能,冻过的豆腐是蜂窝状,里面吸满了番茄的酸甜,被我奉为人间圣品。不过我吃过最好吃的豆腐还是在山东济南某路边饭店,那是我第一次吃“生”豆腐,我在家没这样吃过,一下子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。

小时候街边的炸臭豆腐和萝卜丝饼总能绊住我的脚步,南京原本的炸臭豆腐是像冰糖葫芦一样串成串卖的,现在旅游景点十块钱一小盒的那种臭豆腐既贵又不好吃。萝卜丝饼在路边也很少见了,还有咸香的糍粑、韭菜盒子、三十公分长的韭菜饺子,都不知道去了哪儿。路边小吃自然还少不了旺鸡蛋,虽然现在南京人改口吃起了活珠子。我曾经招待广州的同学吃过一次活珠子,两个小姑娘拼命拒绝,最后还是我给吃了,别说她们,就连我爸这种土生土长的南京人到现在都不愿意碰活珠子和旺鸡蛋。

我不吃剁碎的肉做的馅,不吃蛋饺、肉圆、狮子头、千张包肉,吃汤包和肉包只吃皮不吃馅,我妈总觉得我这点很奇葩。小时候我连馄饨都是拒绝的,南京是小馄饨,包馄饨时只用筷子尖蘸一点肉,包起来不过指甲盖大小,就这点肉我都不能接受,但扛不住南京馄饨摊上的辣油香,我这种既不吃肉末又不吃辣的人也开始逐渐吃起了小馄饨。

南京小吃里最爱鸭血粉丝,尤爱里面的豆腐果和鸭肠,想在偶尔也能吃一些汤包,吸一口汤汁,滋味无穷。现在虽然经常和一位爱吃的朋友出门觅食,但都是冲着店的名气去,菜越吃越贵,却似乎总吃不到食材本身的味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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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葛优躺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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